特别报道:两袋羊肉干、一面锦旗,还有那个花骨朵般的小姑娘,你们的医生一直记得!

2018-10-06 医师报 医师报

医生与患者的故事数之不尽,有些让人潸然泪下,有些让人扼腕叹息。已见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纵使见惯了生死,在医生眼里,一些患者的离去仍会是他们心中一种难以遗忘的痛。


医生与患者的故事数之不尽,有些让人潸然泪下,有些让人扼腕叹息。已见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纵使见惯了生死,在医生眼里,一些患者的离去仍会是他们心中一种难以遗忘的痛。

两袋羊肉干

作者:内蒙古乌拉特中旗甄生联诊所 甄生联    

初夏的一天傍晚,我被一对牧民夫妇堵在卫生院的大门口。

“大夫,我不是来看病的,只是想请您帮个忙。”原来,男人患有中晚期肺部恶性肿瘤。他紧张地看着我说,“儿子在临河附中念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他学习很好。但不知他怎么知道我病了,非要带我去北京大医院看病。我怕影响他学习,哄他说,我得的是支气管哮喘,他就是不信。”喘了喘气,他继续说,“大夫,明天我把儿子带来,您帮帮忙,就说没事,行不?”女人则在旁边一直默默垂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一瞬间,同情、怜悯、酸楚、感动诸多成分并存的感情在我心中交织并膨胀开来。我完全明白了这对牧民夫妇的来意,没思考就点了点头。

临走时,男人从手提袋里取出一袋羊肉干,放在桌子上,“家里没别的,大夫,这是自家晒的,别嫌弃。”

未及我推辞,这对夫妇已经走出了卫生院。

第二天,这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来到卫生院,我先看了片子,又按诊疗程序,进行“望、闻、问、切”,并邀请了同院的几位大夫一起会诊,一致“认为”这个患者没有什么大病,是支气管哮喘,只要按时服药,过段时间就能好。孩子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几个月过去了,我几乎将此事忘了。一天黄昏,我正在赶写一篇论文,那个女人又来到卫生院,她对我说,她丈夫前天已经“走了”。“孩子被北京林业大学录取了。知道爸爸病情后,孩子说就是不上大学也要带他爸去北京看病,爸爸不愿意。父子争执不下,趁着我和儿子上山拦羊群,他爸趁机上吊自杀了。”说着呜咽不止。

女人是专门赶来向我表示感谢的,临走时,她从手提袋里取出一袋羊肉干放在桌子上,对我说:“大夫没别的,自家晒的,别嫌弃。”

虽然这件事过去多年,我依然无法忘却这对患者,可怜天下父母心,愿世间患者都能恢复健康!

一面来不及送出的锦旗

作者:江苏省镇江市京口区健康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杨凌  

邵长富很穷,是欠着债离开人世间的。

2013年10月,邵老被确诊为胰腺癌晚期,已经有转移和消化道梗阻的现象,失去了手术的机会,医生告诉家属,老人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建议回家静养。

接到上级医院下转至社区的患者信息后,我立即打电话询问老人的情况。得知老人进食即吐,非常痛苦,下班后赶到老人家中探望。交谈中得知其老伴没有工作,儿子有糖尿病,全家靠其退休金生活。“杨主任,我得的不是癌症对吗?我不会死对吗?我不能死,我死了这个家就完了。”面对老人的反复询问,我决定重新为老人点燃起生命的希望。我告诉老人,有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病吓到了。我和老人约好,每天下午5点到服务站去找我,我为老人好好“调理调理”。

就这样,老人满怀着生的希望、每天下午5点准时到服务站找我,针对老人的情况,我给他开了维生素B、C和阿胶浆等药物,同时和老人约好,只要他能坚持每天都来,他的挂号费、医药费全免。开始老人是拄着拐杖来,步履维艰。不知是信念的支撑,还是调理起了作用,3个星期后,老人精神好多了,居然丢下了拐棍,肚子也不那么胀了,能吃点流质食物了。

老人坚持了5个多月,5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老人突发消化道大出血,经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

在老人去世一个星期以后,2014年3月10日,一个做锦旗的老板捧着一面锦旗找到服务站,说有个叫邵长富的老人,做了一面给杨医生的锦旗,可能是忘了拿了,他只好送到站上,老人还欠着20块钱制作费。

我替老人付了余款,接过旗子打开一看,旗子上写着“最美社区医生”和邵长富老人的名字,我顿时流下了眼泪。原来,老人在弥留之际一直想着给我送锦旗,却没来得及亲手送到我手里……

这份来自天国的礼物,是我从医生涯中得到的最厚重的礼物,它承载着难以承载的生命之重。

那个像花骨朵般的小姑娘

作者:江苏省宜兴市第二人民医院 陈卫春  

这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姓周,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余年。可总会勾起我的回忆。

出生刚6个月,她就经常发生呼吸道感染,外阴炎症,稀少枯黄的头发长长掉掉。更为蹊跷的是每次发病全身瘙痒难忍,伴有脱皮像下雪花,若在我的诊室呆上10分钟,地上就会有白白的一层。曾经辗转常州、苏州、上海等大医院,诊断始终不明。疾病没有影响她的生长发育,相反因为疾病经常进出医院,接触了更多的人,她说话比别的孩子早,且口齿清楚,非常有礼貌。

因从出生就与我打交道,她把我当成了她的亲伯伯,与我格外的亲热。6岁那年,她又一次罹患肺部感染,以致发生呼吸窘迫综合征。为进一步抢救,也希望能有一个明确的诊断,我调动一切关系千方百计为其联系转往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一到上海儿科医院就被直接送入ICU,行气管插管,上呼吸机。与父母隔离。让谁都意想不到的是,半个月后,在脱离呼吸机后在ICU与父母见面时,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说:“爸爸,给老陈伯伯打电话,请他不要着急,我很快就会好的。”

孩子从上海回家后,又因为治疗药物过敏等原因,造成肝功能严重损害再一次找到我。此时孩子已病入膏肓。更糟糕的是,肝功能尚未完全治疗好转,却又一次肺部感染,再次出现呼吸窘迫,花骨朵般的生命跌跌爬爬地走到了最后时刻。

看着病中的孩子,我悲痛难忍。作为她多年的主治医,面对病魔却束手无策,我很自责,也很无奈。

三天后,那是11年前的10月2日上午10时许,孩子呼吸已非常费力,手脚冰凉,哭着闹着要回家,不肯吸氧。我知道,属于孩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孩子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半小时后,孩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孩子走了,剩下一对孤老,他们从来没有怪怨过一句医生,相反是非常的感恩。我与夫妻俩依然保持着联系,他们和家人有了健康问题都会找我,路过医院也每次都要到我办公室坐坐。

远去的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你现在还好吗?爸爸妈妈和陈伯伯都挺好的,就是时不时总会惦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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