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点赞”的价值医疗模式 如何在中国落地？
2018-03-13 汤 晨 财新健康点 caixin-life
浙江人社推出“按绩效支付试点”，全国范围推进“慢病按人头付费”，支付方的改革尝试着为“价值医疗”提供激励，但激励之外，医疗服务方如何真正参与到价值医疗的实践中？也许近日刚刚获得2017年全球价值医疗大奖的美敦力糖尿病连锁诊所Diabeter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启示。
浙江人社推出“按绩效支付试点”，全国范围推进“慢病按人头付费”，支付方的改革尝试着为“价值医疗”提供激励，但激励之外，医疗服务方如何真正参与到价值医疗的实践中？也许近日刚刚获得2017年全球价值医疗大奖的美敦力糖尿病连锁诊所Diabeter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启示。
激励之外，医疗服务方的行动也是价值医疗落地不可或缺的一环。
2017年5月11日，美敦力旗下专注于一型糖尿病治疗的专科连锁诊所品牌Diabeter宣布获得2017年价值医疗大奖（Value-Based Health Care Prize 2017），该奖项由“价值医疗之父”、哈佛大学商学院著名教授Micheal Porter发起成立，是价值医疗实践领域最重要的奖项之一。
评估一家诊所的好坏，数据总是比较“干货”的指标。Diabeter服务于一型糖尿病患儿，在欧洲服务的病人数已超过2000名，是欧洲最大的糖尿病连锁诊所之一。而获奖披露的信息显示，Diabeter通过实践价值医疗理念，成功使得关键血糖指标X糖化血红蛋白控制在7.5％以下的患儿比例升至56％，远高于荷兰平均水平31％。与此同时，在医疗成本方面，Diabeter通过降低患者住院率为糖尿病患者节约了8.6% 的医疗费用。
如此“漂亮”的数据是如何实现的？
近日，健康点专访了美敦力糖尿病全球总裁ANNETTEBRüLS。在她看来，始终坚持并实践价值医疗理念，正是Diabeter辉煌背后的源源动力。
早在2015年，美敦力便锁定了Diabeter所采用的I型糖尿病诊疗模式，并迅速收购了当时仅有三家诊所的Diabeter。医疗技术公司收购医疗机构并不常见，而此次收购能够达成背后是双方理念上的高度契合。
“我们希望未来美敦力不只是医疗器械的售卖商，而是能够对医疗最终效果负责。因此不管患者使用什么样的器械，我们都希望通过帮助患者实现最终的医疗效果而获利。而Diabeter刚好契合了我们的价值主张” ANNETTE坦言。
在这一价值主张的引导下，美敦力推行一系列的改进措施，以真正实现患者价值。到目前为止，这些措施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效，而Annette则表示美敦力正在尝试将其中的一些成功经验复制到中国来。
用“EQ”让患者自我管理更方便
“糖尿病管理的一大难点在于，这是一种需要连续7天24小时不间断自我管理的疾病。” ANNETTE表示，尽管患者的自我管理是慢病管理的普遍难点，但糖尿病在这方面尤其困难。因为患者的行动决策、生活方式等个体行为都会很快影响疾病监测，也就是说，“患者处于糖尿病治疗的中心位置。”
事实上，无论是对于I型糖尿病还是II型糖尿病的治疗，患者的“参与”都直接决定了糖尿病产品所倡导的价值是否能真正落地实现。
市场中存在相当数量的传统糖尿病产品虽然承诺有良好效果，但存在着“操作有门槛”、“交互不友好”、“设计反人性”等问题，使得使用者难以长期坚持自我管理获取价值。以某款血糖仪为例，其输入环节的操作较为复杂，需要患者手动抽血、换试纸，而输出的内容仅为数字或简单的预警，缺乏对于患者生活方式的干预。
最新的《中国成人糖尿病流行与控制现状》调查研究显示，我国糖尿病患者人数已达1.14亿人，糖尿病前期人数接近5亿人。这一庞大的患者人群认知水平相当参差，复杂且设计不友好的产品很容易给患者造成使用上的障碍，患者一旦“放弃治疗”，再好的承诺疗效都是浮云。
“我们希望尽可能减轻患者使用产品的认知负担。” ANNETTE表示。在这样的目标下，美敦力充分运用“EQ”，竭力为患者提供个性化的糖尿病管理，以实现患者端的价值。
事实上，“EQ”第一个维度指是“电商”，即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及移动互联网的手段去捕捉患者价值需求。美敦力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些技术的重要性，2004年便推出了一款名为Carelink的数据管理系统，该系统的主要功能是收集患者的动态胰岛泵数据及血糖监测数据，同时向医生方面提供相关报告。借助于该系统，美敦力在13年时间内积累了超过3亿患者的胰岛素和血糖数据。与此同时，美敦力还开发出来了个人版的动态血糖监测系统Guardian Connect，该系统能够通过手机实时将采集到的血糖信息传输到Carelink上，使得数据的接口被大大扩大。
值得一提的是，美敦力和IBM Watson合作推出过一款名为Sugar.IQ血糖监测APP。顾名思义，Sugar.IQ是一款有IQ的APP，借助于IBM Watson的人工智能技术，APP不仅仅收集数据，还根据用户的个人数据，运用智能分析和大数据技术为患者提供个性化的血糖控制建议。
此前，美敦力和IBM对600名匿名患者进行过一个试点项目，通过分析患者在美敦力糖尿病监测设备上产出的数据，IBM Watson可以在低血糖发生前三小时就做出预测。
目前，Sugar.IQ和GuardianConnect已经在美国作为一体发布，而美敦力方面正在和CFDA方面沟通将其引入中国。借助数据化手段产生的预测建议远比冷冰冰的数字更有价值。
“EQ”还有一层含义，即“情商”，具体到医药企业即是对患者感受的重视，这一点在糖尿病领域尤其重要。糖尿病患者的生活方式、饮食结构、吃药的频次和剂量、运动习惯最终都会影响糖尿病治疗的最终结果。医生方面只能给出正确的处方和建议，患者才是治疗推进的主力。
对此，美敦力在患者感受方面也下了一些功夫。2016年，美敦力发布了全球首款混合闭环胰岛素泵系统MiniMed 670G，不但能持续监测糖尿病患者的血糖水平，还能自动注射胰岛素调节血糖水平。此款产品可以说是血糖管理的“傻瓜”产品，患者无需操作便可实现胰岛素的合理补给，患者的体验可以说有了很大提升。
ANNETTE透露，美敦力目前正与一家游戏公司合作推进Sugar.IQ的交互设计，尝试让控糖活动不再成为患者的负担，而是像游戏一样好玩儿。
整合医疗服务实现患者价值
除去线上实时进行血糖监测和控制外，糖尿病患者有时还需要更为细致和全面的服务。Annette讲到，“设备+APP”的模式有时并不能完全满足患者的治疗需求，要达成这些需求需要设备、硬件设施以及医生三方面相互配合，于是美敦力便在2015年收购了Diabeter这样的一型糖尿病连锁诊所，试图通过在线下布设医疗设施的方式为患者提供一站式的糖尿病治疗服务。
从目前诊所的表现来看，这一尝试取到了不错的成效。Diabeter旗下的连锁诊所的数量由收购之初的3家扩展到了6家，服务的患者数量也超过了2000名。在一些核心指标上也有不错表现，如Diabeter患者的住院率仅为3%，明显低于平均水平8%；达到控糖要求的患者比例为56%，明显高于平均水平31％；同时，糖尿病患者医疗费用也下降了8.6%。从这些数字指标来看，Diabeter确实为患者贡献了不少的价值。
Annete表示，目前Diabeter专注于I型糖尿病患儿的疾病管理，但这种模式有很强的“可复制性”。美敦力正在尝试将这一模式复制推广，一些没有类似设施但糖尿病高发国家比如中东地区国家是推广考虑的重点。
在被问及美敦力是否有可能将Diabeter引入中国时，Annette强调，Diabeter在荷兰能够顺利推进的原因之一是荷兰的支付方愿意为疗效付费。而中国这方面比较缺乏，并且当前中国整个医疗系统现更多的还是依赖于医院的基础设施。糖尿病诊所业务若想落地有难度，但仍然存在生存空间，因为能够给患者带来更大的价值。
此前，健康点曾经报道过浙江医保已经在试点按绩效支付，未来“按疗效付费”是否能进一步推广？像Diabeter这样的以患者价值为导向的整合医疗诊所模式能否在中国真正找到生存土壤落地？价值医疗需要政府、支付方、患者及医疗服务方多方合作才能达成，完全落地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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