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丑成了医生,变戏法成为一种疗法……

2018-12-19 凌武娟(编译) 健康界

医院里的儿科总是哭声最多的地方。孩子们对“白大褂”的恐惧似乎像是天生的,一听到要打针,立马哇哇大哭。医生、护士、家长了为孩子“那一针”可谓手忙脚乱。但医院里有这么一群人,不仅能“治哭”,还能逗笑,甚至能将那些因为脑损伤、瘫痪等各种情况无法交流和行动的孩子唤醒。他们就是医疗小丑。医疗小丑“唤醒植物人”在多伦多Holland Bloorview Kids Rehabilitation Hospit

医院里的儿科总是哭声最多的地方。

孩子们对“白大褂”的恐惧似乎像是天生的,一听到要打针,立马哇哇大哭。医生、护士、家长了为孩子“那一针”可谓手忙脚乱。但医院里有这么一群人,不仅能“治哭”,还能逗笑,甚至能将那些因为脑损伤、瘫痪等各种情况无法交流和行动的孩子唤醒。

他们就是医疗小丑。

医疗小丑“唤醒植物人”

在多伦多Holland Bloorview Kids Rehabilitation Hospital(儿童康复医院)的病房里,几个小丑在准备变身:瑞奇(Ricky)穿着吊带裤,戴着螺旋桨的帽子;弗拉普博士(Dr. Flap)穿着实验室外套,戴着飞行员的帽子。

和其他小丑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并不吓人,是特殊的医疗小丑(Therapeutic Clown)。对于医疗小丑来说,“装愚蠢”是一项严肃的工作。弗拉普博士的扮演者海伦·唐纳利(Helen Donnelly)有数年的小丑表演经验,但是在Holland Bloorview Kids Rehabilitation Hospital工作与他平时表演的目的不太一样:让孩子们“离开”复杂治疗的现实世界,进入他们可以“控制”的想象世界。

海伦·唐纳利是世界上最早的医疗小丑之一。他们第一次注意到医院的孩子还是在2007年左右,当时那些孩子因脑损伤、出生缺陷、中风或癫痫无法行动或说话,有些甚至像“植物人”。海伦·唐纳利和她的小伙伴们扮成小丑用各种各样的技巧去逗孩子开心,例如即兴创作歌曲、耍弄围巾,吹出巨大又闪闪发光的气泡,假装狼吞虎咽吃东西等等。

如果遇到了残疾比较严重的孩子,他们不会立马进行表演,而是给孩子时间,静静地等个15秒、30秒。在看到孩子眨了眼或转了头,他们会去猜测那代表什么意思。因为孩子们无法表达,而且对有些人来说,小丑可能看起来很可怕。所以他们有时候也担心。“我们怎么知道没有伤害到这些孩子?”唐纳利说,“如果他们无法表达,我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受欢迎的呢?”

带着这些疑问,他们去寻找“解铃人”——医生。然而和医生们讨论的结果不尽人意:医生和他们一样被难到了。“我们可以理解与这些孩子互动的难度,”当时还是工程专业博士生的Stefanie Blain-Moraes回忆说。这场临时讨论会却让Blain-Moraes促成了她的发明——将算法与生物传感器配对产生她称之为生物音乐(biomusic)的东西,让家长和医生理解孩子无法与人沟通的情感和情绪。也正是这项发明,证明了医疗小丑的存在对这些孩子起了作用。

Blain-Moraes花了多年时间尝试弄懂这些孩子可能会感受到的东西。他们情绪激动时经常伴随生理变化——出汗或脉搏加速,但严重残疾的孩子却不会给出任何信号。于是,她又试着模仿经典心理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孩子们的名字,奈何运气也不佳。她还曾让家长带上孩子喜欢或讨厌的玩具或物品,看看能否让孩子们产生足够的情绪反应从而引起身体反应,但同样一无所获。

而这些医疗小丑却成了最好的刺激源。当医疗小丑为那些连接着传感器的孩子们表演时,Blain-Moraes看到了那些她一直在寻找的反应。“我们认为他们处于植物人状态,无意识,也无法感知这个世界,但是因为这些小丑,他们的身体有非常明显的回应。”

Holland Bloorview Kids Rehabilitation Hospital的医疗小丑项目(Therapeutic Clown Program)于2005年设立,已经从单人医疗小丑治疗模式发展成双人医疗小丑治疗模式。每周二、三、四医生医疗小丑团队会定期向医院患儿提供小丑医疗服务。

医疗小丑犹如戏剧疗法

据Psychology Today报道,小丑治疗或医疗小丑不同于那些只是进入医院为患者加油或逗乐的小丑,医疗小丑更像戏剧疗法(drama therapy),能帮助患者发现他们内心的“小丑”。一旦这个内心“小丑”出现,这些患者就会接受日常生活中的矛盾,找到新的沟通方式。

2018年2月,The Arts in Psychotherapy杂志刊发了一篇文章。作者研究了小丑治疗在药物成瘾患者中长达十几年的治疗效果。这项研究项目得到了以色列社会福利部(Israeli Ministry of Social Welfare)的支持。研究对象是药物滥用后出现身体戒断症状、人格障碍以及具有药物成瘾犯罪行为史的患者,多为男性,年龄在20~60岁之间,包括犹太人、阿拉伯人、基督徒和德鲁兹人。

在调查了70名研究对象后,以色列社会福利部公布小丑治疗具有以下效果:

1. 改善患者与家人特别是子女的关系;

2. 加强患者平衡生活和超越冲突的能力;

3. 无需药物或酒精,可改善患者情绪的“灵活性”;

4. 患者具有更好的应对能力;

5. 增强患者的问题解决能力;

6. 提升患者的成就感和对个人优势的关注;

7. 增强患者自我意识;

8. 提高患者的自尊心;

9. 患者对别人更能敞开心扉。

虽然该研究主要针对的是药物滥用领域的小丑治疗,但作者认为这种医疗小丑干预可能对其他疾病患者也有用。首次在1998年发文称医疗小丑具有治疗潜力的心理健康治疗师Cheryl Carp表示,事实证明,医疗小丑可改善残疾人、危机青少年和其他边缘化群体的生活质量。

国内医疗小丑的发展

医疗小丑或小丑医生在世界其他国家已有30多年的发展史,在以色列、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以及欧洲国家已经成为一个非常严肃且专业的职业。以色列是最早将小丑医疗服务职业化的国家之一,一些知名高校甚至开设了医疗小丑专业,各大型医院都驻有职业的小丑医生为有需要的患者提供小丑医疗服务,受过训练的医疗小丑们已经受聘成为医疗团队的成员之一。

据公开资料显示,目前我国四川、广东、山东等地有小丑医生团队。例如,广东省妇幼保健院于2013年在国内首创“小丑医生”志愿服务项目;“四川小丑医生团队”成立于2015年,由四川省人民医院、成都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共同发起;山东省首支“小丑医生”志愿团队——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小丑医生”志愿团队于2016年成立,现已被患者和社会大众所熟知。美中不足的是,国内小丑医生团队多为志愿者团队,成员来自各行各业,发展数量非常有限,距离职业化还有很长一段路。

现代医疗逐渐向“生物——心理——社会”模式转变,小丑医生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说明。小丑医生用各种表演、游戏、笑话等手段为患者带去了欢声笑语,也为患者提供精神支持,通过交流帮助患者更好地配合医务人员的工作,使患者在治愈疾病的同时保证良好的精神状态和社会功能,可有效减轻医务人员与患者的沟通负担。当前中国医患关系日趋紧张,医闹、伤医事件不断,或许小丑医生就是医患之间良好的“和事佬”。而其职业化也显得越发重要。

版权声明:
本网站所有内容来源注明为“梅斯医学”或“MedSci原创”的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于梅斯医学所有。非经授权,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不得转载,授权转载时须注明来源为“梅斯医学”。其它来源的文章系转载文章,或“梅斯号”自媒体发布的文章,仅系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本站仅负责审核内容合规,其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本站不负责内容的准确性和版权。如果存在侵权、或不希望被转载的媒体或个人可与我们联系,我们将立即进行删除处理。
在此留言
评论区 (0)
#插入话题

相关资讯

确诊中国内地首例艾滋病医生:社会进步了,不会有当年的恐慌

12月1日是世界艾滋病日,福建省立医院主任医生郑小敏当天接受记者采访,回顾1987年她与时任主任医生郑育英确诊内地首例艾滋病经过。在福建省立医院院史馆,郑小敏指着一张“诊断国内首例艾滋病获福建省科技进步奖三等奖”的证书,向记者回顾说,尽管事情已经过去31年,但当初的一幕幕她仍记忆犹新。1987年,36岁的旅美华侨林某,因患“怪病”在国外久治不愈,到福建省立医院就医。当时接诊的主任医师郑育英,今年已

口吸毒液?医生:别中了电视剧的毒!

据台湾“中央社”报道,电影、连续剧或小说常有情节描述遭毒蛇咬中后有人自告奋勇吸吮伤口,台湾医师警告:千万不要吸吮或切开伤口,也不要用冰敷或止血带,以免造成更大伤害,甚至威胁施救者安全。台湾40岁陈姓女子在田中遭毒蛇咬伤右手中指,被紧急送医,肿胀疼痛从手指延伸到上臂,还出现血肿,所幸她惊惧中记下毒蛇的外观特征,注射血清,保住一命。台湾成功大学医学院附设医院斗六分院急诊室医师洪绍恩5日指出,陈某被毒蛇

点赞!不想当医生的冬残奥冠军不是好大学生

平昌冬残奥会上,哈尔滨体育学院学生张强和队友们一举夺得轮椅冰壶金牌,实现我国代表团在冬残奥项目中金牌零的突破。5个月后,一张获得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证的照片挂在了张强的社交媒体上。“一位懂医学的冬残奥冠军大学生”成了张强在队友和朋友们心中的标签。“16岁我进入大庆卫校学医,从此开始了跟医学的缘分。”张强说,在卫校学习期间他曾到基层医院实习,学习医生的诊断技术、协助医生做辅助检查,虽然需要在轮椅上来来

10年来,中国促进医生走向市场的15大政策一览!

2018年是中国医生集团业态爆发的一年,医生集团的工商注册数量迎来了新一轮高峰,医生集团数量已经超过千家。据业内人士判断,未来5-10年,将有百万医生走向市场组建或加入医生集团,引领医生多点、自由执业走向新一波高潮。

为什么医生写的字总是看不懂?

随着病历和处方的电子化,医生的手写处方已经渐渐离开了很多人的视野,但是医生的字难懂仍然是很多人心中的未解之谜。韩寒在《求医》中描述了自己遭遇医生天书的事件,并讽刺道:“一个医生可能一辈子称不上医学家,但一进医院就意味着你是书法家”。为什么医生长着一张亚洲人的脸,嘴里说着带方言味的普通话,分明跟我是一国人,但他笔下写出来的字我却一个都不认识?又是为什么在我一个字都不能辨认的处方上,药剂师扫了一眼

每个人都能享受拥有全科医生服务 这条路还需要走多久

我们和国外的差距在哪里,我们到底啥时候才能实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全科医生?还有多久能够享受到真正的全科医生服务?如果一定没有系统的支撑,居民健康“守门人”虽然看起来很好,但也是水中月镜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