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满意=死亡率升高？伪研究背后有真相
2015-08-14 MedSci MedSci原创
“美国一项随访10年的多中心对照研究（PISS研究）被提前终止，原因是与常规治疗组相比，将患者满意度与医生、医院收入挂钩组的死亡率升高了238%，发病率也增加了146%，抗菌素应用增加了858%。”最近医生们的微信群、朋友圈里传开了这么一项研究。看到这个研究结果，你难免会有些惊讶。而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呢？聪明的读者不知有没有发现，这个研究的名称似乎有点不对劲？“PISS”这个英文单词，是指在正反馈机
“美国一项随访10年的多中心对照研究（PISS研究）被提前终止，原因是与常规治疗组相比，将患者满意度与医生、医院收入挂钩组的死亡率升高了238%，发病率也增加了146%，抗菌素应用增加了858%。”最近医生们的微信群、朋友圈里传开了这么一项研究。看到这个研究结果，你难免会有些惊讶。而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呢？
聪明的读者不知有没有发现，这个研究的名称似乎有点不对劲？“PISS”这个英文单词，是指在正反馈机制作用下，膀胱逼尿肌持续收缩将一种液体经尿道排出体外的生理行为。啥，听不懂？咳，就是小便啦。有哪位研究者会给自己的研究取这么个超凡脱俗的名字？
关于讨论这项“研究”的文章来源于一家名叫Gomer Blog的国外网站。这家网站专门发布一些杜撰的医学新闻，跟我国著名的柴老师和一些养生营销号不同的是，人家公开承认自己是恶搞。在这篇文章截图右侧，可以看到诸如一些明显荒诞的恶搞标题，比如“圣玛丽医院一护士企图食用另一护士”、“「急诊室放个装满氨酚羟考酮的碗可降低急诊人数”，云云。
图片来源：GomerBlog网站
其实，早在2012年JAMA曾发表过一篇有关于患者满意度的文章。这是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包含51946名受访者，旨在评估患者满意度和卫生保健使用、支出和死亡率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患者满意度最高的受访者有较低的急诊率；但是，医疗费用总支出增加8.8%，大处方药支出增加9.1%，并且患者死亡率也更高！
与“PISS研究”相比，患者满意度高也与死亡率升高有关，但却没有死亡率升高238%那么夸张。
我们知道，患者满意度被广泛用于衡量医疗水平的高低。消费者会以患者满意度来比较医生诊疗水平的高低，以及健康计划的好坏。有些面向消费者的网站也会经常报道不同医生的患者满意度排行，以供消费者评价选择。
满意度高的病人会更容易听取医生的建议，对医生更加信任。但是，研究也表明患者满意度和医疗质量及结果之间的脆弱关系。在老年人群中，患者满意度与老年护理的技术水平无关。患者会要求一些在医疗上无益的服务，而医生为提高患者满意度会同意这些要求，因为这与医生的奖金挂钩。而随意治疗，比如说过度治疗可能会带来伤害。高医疗强度会提高患者满意度，但是死亡率也更高，而并没有提高医疗质量。随意治疗也会增加风险，增加其它方面的支出。
实际上2015年发表于J BONE JOINT SURG AM上的研究还发现患者满意度与年龄、患者住址与医院之间的距离与有重要关系。所以，仅增加医疗强度也不是提高患者满意度的唯一途径。
其实将患者满意度与医生、医院收入挂钩的研究从一开始就是有缺陷的。比如一个肥胖的患者来就诊，其实他需要的是健康干预。但是如果医生告诉他应该做的是减肥，而不是继续大吃他最爱的三明治，那么患者满意度会怎样呢？如果像我们国内一些江湖医生那样跟患者说，你用我的偏方，可以敞开肚子吃，患者满意度是高了，但疾病肯定控制不住，甚至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风险。
患者满意度与死亡率升高相关，这不是消费者乐意接受的事实，反而是对医院和医生片面追求患者满意度而过度迎合患者的一种讽刺。
当然，有了这些研究结果，绝不是说我们医务人员可以采取恶劣的服务态度，可以不顾患者的感受。毕竟，不管是Gomer Blog的那项伪研究，还是JAMA的那项真研究，都没有拿恶劣的服务态度、糟糕的就医体验作为对照组。
参考文献：
1.Joshua J. Fenton et al.The Cost of SatisfactionA National Study of Patient Satisfaction, Health Care Utilization, Expenditures, and Mortality.JAMA, Mar 12, 2012.doi:10.1001/archinternmed.2011.1662.
2.Doktor Schnabel.Patient Satisfaction Survey Study Halted; Mortality Increased 238% with Patient Satisfaction.Aug 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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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度是大天朝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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