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后遗症”显现？与病毒共存两个月后的「英国现状」

与新冠病毒共存两个月以来，英国新冠肺炎疫情猛烈反弹，住院人数和死亡病例激增，医护人员严重短缺，医疗系统面临巨大压力。此外，高感染率还给教育、航空等众多行业带来巨大冲击，基于这种现状，英国应对未来新一波疫情的能力将大大减弱。

2月21日，英国首相约翰逊宣布英国政府“与新冠共存”新计划，表示英国政府将于当月24日起解除英格兰地区所有现行新冠限制措施，从4月起将不再为民众提供免费的新冠病毒检测，将“政府防控转向个人责任”。3月10日，根据英国最新公布的官方数据显示，英国首次实现新冠死亡比例“较为稳定地低于季节性流感”，取得“与新冠共存”的阶段性胜利。那么“与病毒共存”已两个月的英国，如今现状如何？

据英国政府网站发布的数据，截至当地时间4月14日23时，英国累计确诊21747638例，最近一周内新增238938例，感染人数持续保持高位（图1）。在2022年4月8日至2022年4月14日期间，英国新增阳性确诊238938例；在冠状病毒检测呈阳性的28天内有1984人死亡，与前7天相比增加了50.4%（图2）。

图1 英国确诊为阳性的数据（图源：[1]）

图2 检测呈阳性后28天内的死亡人数（图源：[1]）

根据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数据，3月21至3月27日，新冠肺炎导致的日均住院人数为2115人，是一个月前的两倍多。根据第三方机构全球变化数据实验室最新统计数据，按人口规模计算，英国新冠肺炎死亡率比欧盟平均死亡率高出5.4百分点。

英国国家统计局高级统计学家卡拉·斯蒂尔指出，疫情在英国仍处于高位流行阶段。英国此轮疫情形势恶化，除奥密克戎变异毒株BA.2亚型和XE毒株传播速度更快外，取消自我隔离等防控措施、民众社交活动增加、戴口罩等自我防护措施减少等都是重要因素。

住院患者数量激增，医护人员严重短缺，医疗机构不堪重负。“与病毒共存”计划让英国医疗系统面临巨大压力。

目前，全国医院床位占用率达94%。因感染新冠病毒而缺勤的医护人员大幅增加，日均缺勤2.85万人。员工因病大量缺勤、劳动力严重短缺现象正在引发“完美风暴”。目前，英国已有多家医院宣布进入“严重危机状态”。多家英格兰医疗机构表示，急诊等候时间会长达12小时以上，除非发生严重事故或生命垂危，否则不建议患者前来就诊。

此外，新一波疫情来袭加剧了医疗资源的挤兑现象，NHS的手术等待人数更是创下新纪录，非紧急情况等候治疗的患者已高达600万人，医疗资料持续紧缺。根据三月底英国社会态度调查报告显示，该国居民对NHS的满意度下降了17个百分点，跌至25年来最低水平。这也是2002年以来，英国对医疗服务不满意人数首次超过满意人数。

感染新冠病毒后，患者可能出现的长期新冠症状会持续给医疗系统带来压力，且由于患者工作能力受限导致收入减少也会增加医疗和财政的支出压力。

目前，放开后的高感染率对英国经济社会运行已造成严重影响，这种影响涉及方方面面。

1. 教师大规模缺勤。根据英国教育部最新数据，3月31日，英国公立中小学缺课人数达到17.9万人，是2月的1.7倍。约有10%的教师因感染新冠肺炎而缺勤；20%的公立中小学教师缺勤比例已超15%。不巧的是，这一轮“缺勤潮”还恰好赶上“关键时刻”，英国普通中等教育证书（GCSE）考试和高中课程（A-levels）考试将在5月16日举行，这迫使许多英国学校采取应急措施，不得不将有限的资源集中在考生身上（图3）。

图3 在疫情期间参加模拟考试的学生们（图源：[2]）

2. 餐饮业前景仍不明朗。根据英国《卫报》报道，周末挤满了顾客的餐馆和酒吧，可能让人觉得餐饮行业似乎已经从疫情中恢复，但现实并非如此乐观[2]。许多英国餐饮公司没能熬过前两年客户急剧减少带来的损失。美国财务咨询公司AlixPartners在1月发布的分析数据显示，2021年英国有8228家餐饮场所倒闭，占到总数的7%，其中受影响最严重的是披萨和汉堡餐厅。对于那些复工的企业而言，他们仍需努力地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后遗症”，不仅需要偿还过去两年的债务，还要应对不断上涨的燃料价格、产品价格和用工成本。对于英国酒吧、餐厅和咖啡馆来说，餐饮业的前景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3. 多家航空公司取消航班。英国小企业联合会称，目前约有14%的企业因疫情无法正常运营。据《泰晤士报》报道，因员工感染人数增加，英国多家航空公司纷纷取消航班。4月7日，易捷航空取消了72个班次，员工缺勤率是平时的两倍；英国航空取消了50个班次。

从英国实行“与病毒共存”计划时，便招致不少科学界人士强烈反对。专家表示，过早解除限制措施极有可能导致新冠病毒加速传播，此举并非基于科学指导，违背了公共卫生的基本原则，让儿童、老人及其他易感人群处于危险之中。近日，英国超2000名科学界人士紧急发表联名公开信，批评英国政府的“与新冠病毒共存”计划让国家处于更危险的局面中。

☆英国医师协会理事会主席钱德·纳格保罗认为：“英国政府的政策使脆弱群体处于危险之中。”

☆英国巴斯大学数理生物学家基特·耶茨表示，大范围免费检测停止后，很多民众负担不起每周检测的费用，因此会选择不检测，“政府强调的‘个人责任’无从谈起”。

☆利兹大学医学院病毒学专家斯蒂芬·格里芬表示：“‘与新冠病毒共存’将减弱英国应对未来新一波疫情的能力。疫情造成的损失，远高于削减检测项目省下的钱，不能只看眼前。”

☆英国雷丁大学微生物学家西蒙·克拉克说：“认为新冠病毒必然会越来越弱是一厢情愿。不幸的是，在英国和世界其他一些地区，有一部分人一直试图淡化这场疫情的严重性。”

☆英国知名传染病免疫学家丹尼·奥尔特曼表示，“‘与新冠病毒共存’就像政策办公室独有的公关行话，与现代医学格格不入。我们从不会告诉人们，他们只需要学会与艾滋病病毒、肺结核或疟疾共存就可以安全”。

☆英国政府首席科学顾问帕特里克·瓦兰斯表示，疫情远没有结束，新冠病毒进化还有“很多空间”，它可能在未来几年内继续快速进化，而且“不能保证下一个变异毒株的危险性会降低”。

☆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哈切特指出，只要病毒传播率很高且存在未受保护的群体，就会创造一个有可能出现病毒变异的环境。病毒会不断进化，不可预知的病毒可能在任何时间造成大流行。

众多专家表示，希望看到英国和欧洲“回归更务实、以数据为主导”的抗疫政策，不能通过忽略病毒来假装它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