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讲堂：姚志剑教授：多巴胺在抑郁治疗中的角色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脑科医院 姚志剑教授

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以显着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伴有不同程度的认知和行为改变。2019年中国精神卫生调查的数据提示，大陆地区抑郁障碍的终生患病率为6.8%。

抑郁症的神经生物学机制和病理学机制尚缺乏明确结论。目前比较有影响力的病理机制之一是抑郁症单胺假说，即5-羟色胺（5-HT）能、去甲肾上腺素（NE）能和多巴胺（DA）能系统功能障碍对于抑郁症的发生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目前的一些新型抗抑郁药物主要针对的神经递质为5-HT和NE， 而针对DA的药物较少。那么，DA是否为抑郁症的合理干预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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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的生理功能及与抑郁症的关联

DA系统涉及大脑功能的多个方面，包括运动、情感和认知。DA所涉及的通路之一为中脑-边缘通路，与奖励、快乐和动机行为相关。此通路的生理功能与抑郁症最为相关，其失调可能造成快感缺乏、动机障碍等病理状态。此外，中脑-皮层DA通路与认知功能相关。

流行病学调查数据显示，在DA缺乏的人群（如帕金森病、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患者）中，抑郁症的患病率比普通人群更高，这表明DA和抑郁症可能有着潜在的联系。

两项抑郁症患者与健康人的横向研究均表明，抑郁症患者体内DA减少，DA能异常。一项2000年的研究显示，抑郁症患者与健康人相比，DA代谢产物高香草酸（HVA）在患者体内的含量显着降低，表明抑郁症患者可能DA代谢减少，活性降低。另外一项研究也显示，老年抑郁症患者伏隔核中的DA转运蛋白较健康受试者显着下调， 表明抑郁症患者体内DA浓度降低，以致多巴胺转运体（DAT）代偿性减少。

纵向干预研究也显示了DA在抑郁症中的潜在作用。如早在1996年一项研究显示，使用多巴胺抑制处理（AMPT）抑制DA的生成会伴随着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DRS）指数的升高，且DA水平越低，HDRS越高。另一项研究也显示了相同的结果：使用AMPT会增加蒙哥马利和阿斯伯格抑郁症等级量表（MADRS）指数，且AMPT还会影响与奖励机制相关的大脑区域代谢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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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的干预对抑郁症治疗的影响

对DA通路进行干预对于抑郁症的治疗有独特的效果，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善现有药物耐药，改善快感缺失，且不引起性功能障碍、体重增加和嗜睡。非典型抗精神病药可用于治疗选择性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耐药患者，联用安非他酮（氨基酮类抗抑郁药）可用于治疗艾司西酞普兰单药治疗失败患者的研究，提示5-HT/NE/DA干预对于抑郁症的改善有一定疗效。阿戈美拉汀可以能改善抑郁症患者的快感缺失，这可能与其增加前额叶皮层中DA和NE释放作用有关。安非他酮也可以增强奖励系统功能、兴趣和精力，从而改善快感缺乏，且不引起性功能障碍、体重增加和嗜睡。

综上所述，DA在抑郁症中发挥着重要的角色，很可能成为抑郁症干预的重要靶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