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医疗，未来可期

 导语：Mayo Clinic国际部总裁：远程医疗大有可为。

Kaiser Permanente

2020年8月上旬，远程医疗服务公司Teladoc宣布，以185亿美元的估值收购数字健康公司Livongo Health。根据Piper Sandler估计，合并后的新公司价值约为370亿美元。Livongo Health是一家帮助人们管理慢性病的辅导服务供应商，属于远程健康管理的范畴。两家公司在新闻稿中表示，此次合并将帮助各地的人们获得“高质量、个性化、技术化的纵向护理，改善健康领域行业现状并降低成本。”

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由于医疗资源转移，全球包括癌症在内数以百万计的患者面临诊断和治疗的延迟。因此人们也越来越期望远程医疗在缓解治疗压力中起作用。最新的《柳叶刀数字健康杂志》（the Lancet Digital Health）就提出：远程医疗是否可以缓解癌症病例堆积？

Could telemedicine solve the cancer backlog? Lancet Digital Health 2020 August 6, Doi: 10.1016/S2589-7500(20)30194-1

6月初，一项由伯明翰大学国立卫生研究院全球卫生研究所发布在《英国外科杂志》（British Journal of Surgery）上的数据显示，在COVID-19爆发高峰的12周内，约有2800万台手术被延迟，其中良性疾病手术占比最高，为90.2%。全球范围内，良性手术被推迟或取消的比例为81.7％，癌症为37.7％，选择性剖腹产为25.4%。如果各国在疫情结束后将其手术量在现有基础上增加20％，则因疫情所造成的积压手术将需要长达45周（约11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清理。而根据英国伦敦大学最近的一项研究估计，由于护理不足和癌症患者感染新冠等情况，明年英国可能额外新增6000多例死亡病例。

各国家/地区在大爆发12周内各类手术取消率

Elective surgery cancellations due to the COVID-19 pandemic: global predictive modelling to inform surgical recovery plans. Br J Surg. 2020 May 12:10.1002/bjs.11746. doi: 10.1002/bjs.11746.

相应地，仅就英国而言，在疫情高峰期间，包括视频、电话和其它电子通讯设备在内的远程医疗用于普通医学咨询已从疫情前约10％大幅增长到75％。随着各国逐渐踏上恢复正常的漫漫征程，远程医疗咨询的数量也已开始趋于稳定。

英国癌症研究中心高级临床顾问、英国萨塞克斯郡全科医生Richard Roope指出：“之前没有人能想到，全科医生会主要通过远程医疗处理病例。”而随着COVID-19爆发和数字应用技术的兴起，这种猜想成为了现实。他接着说：“我们在五个星期内实现了五年的飞跃。”

新冠疫情迫在眉睫，一方面，人们担心去医院会被感染；另外一方面，医疗资源已十分紧张——临床筛查项目暂停、癌症诊断、转诊和治疗被拖延，为了避免医疗行业负担继续变重，人们都不愿去医疗机构。为此，各国政府都推出各项政策以加强远程咨询，克服交通管制期间公众进行医疗咨询的困难。同样在年初，当冠状病毒袭击美国时，医生们也争先恐后地转向远程医疗。像克利夫兰诊所这样的医疗服务中心，从大流行前一个月的平均5000次远程医疗就诊量到四月份增加到200000次。

JAMA

就我国而言，在2003年SARS流行期间，互联网服务和智能手机并未广泛使用。而今，互联网服务、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5G移动网络的出现，传统的管理方式已无法适应公众的需求。例如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兴通讯与四川电信助力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与成都市公共卫生临床医疗中心首次实现两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5G远程会诊; 5G远程医疗小推车在武汉火神山医院启用; 中国移动推出“5G红外热成像测温”应用，实现对多人同时扫描测体温等。

新冠肺流行初期，公众恐慌感加重，不少人甚至出现“疑病”现象，从而导致寻求不恰当的健康咨询和医疗服务需求增加。厦门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王占祥教授曾对互联网医院在我国新冠肺炎疫情流行中的作用进行了多中心的用户分析研究，结果发表在《医学互联网研究杂志》（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asearch）上。王教授团队发现，在线咨询的8913份资料中，近半数咨询病例（n=4285,48.08%）不具有流行病相关症状。互联网医院可以通过多种方法（包括在线宣传和教育和宣传、心理干预、在线医疗服务向公众传授基本的防疫技能等）向公众提供基本的医疗支持，减少社会恐慌、促进社会疏远、增强公众的自我保护能力，纠正不正当的就医行为、减少医院内交叉感染的机会，并有助于流行病学筛查，为随后的进一步诊治指引方向。

在线咨询人员与COVID-19患者的症状分布

Internet Hospitals Help Prevent and Control the Epidemic of COVID-19 in China: Multicenter User Profiling Study. J Med Internet Res. 2020;22(4):e18908. doi:10.2196/18908.

然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远程医疗用于癌症护理尤其是癌症诊断方面尚存有潜在的弊端。此前发表在《英国全科医学杂志》（British Journal of General Practice）上的研究就曾指出，胰腺癌、骨髓瘤和肺癌等恶性肿瘤很容易漏诊，患者往往在转诊前需要进行至少3次面诊，而远程医疗只会使这个问题更加严重。因为医生不能对患者进行充分的体格检查。

此外，宾夕法尼亚州Fox Chase癌症中心的Marcin Chwistek医生说，“与面对面的互动相比，虚拟互动似乎难以为继，缺乏人际交往的丰富性。在像我这样的专业（肿瘤支持和股息治疗），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患者与其护理人员的情感联系。虚拟问诊对我的要求很高，有的老年患者不习惯拒绝使用通信设备进行问诊、有的患者在视频通话时难以集中精力，而且患者的满足感却差强人意。同时，似乎永远绕不开技术问题——Wi-Fi信号弱、连接容易断开、患者留的电话号码错误、电话或摄像头故障，甚至还有割草机无处不在的背景噪音......很显然远程医疗并不适合所有人。”

针对中国来说，从社会维度来看，我国人口的80%分布在县以下医疗卫生资源欠发达地区，而我国医疗卫生资源80%分布在大、中城市，所以医疗水平发展不平衡、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等。加上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边远地区的病人，由于当地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危重、疑难病人往往要被送到上级医院进行专家会诊。这样既会增加经济上的负担，同时路途的颠簸也给病人的身体造成了更多的不适，甚至耽误诊疗。所以远程医疗的推广应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国因专家资源、中国人口分布极不平衡的因素导致的医疗资源不均衡现状。

来源：中商产业研究院

目前，在国家政策推动、技术的支持下，我国远程医疗市场规模出现明显增长。如2018年4月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互联网+医疗健康”发展的意见》，可以明显看出我国政府对远程医疗事业的重视。随着5G技术在远程医疗中加深应用、移动医疗终端普及、医疗物联网发展、医疗机构参与度提高，也将推动远程医疗规模的持续扩大。2018年，我国远程医疗市场规模超100亿元。到2025年，远程医疗市场规模有望超过700亿元。

综上，尽管远程医疗不能完全解决所有问题，但它对于患者不便亲自到访医院且关键基础设施支持的情况十分具有价值。或许未来，医疗服务会走向一个更加混合的模式。远程医疗，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