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公共卫生豪赌恐大败退，或致近10万人死亡

原创 JACK ZHAO 梅斯医学

导语：留给瑞典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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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大多数欧洲国家已颁布了严格的流行病防疫措施，包括封城、学校停课、加强社会隔离，然而瑞典政府以遵守民意为由采取较为自由放任的政策，引发争议。

瑞典到今天为止，既不停课、更不禁足的瑞典，是目前少数执行不强力管控的国家之一，瑞典目前主要注重隔离病例与老年人群。学校和餐饮服务业仍正常开放，确诊病例最多的斯德哥尔摩地区也未采取隔离措施，成为欧洲乃至全球国家中的"异类"。

瑞典地图，britannica

瑞典是北欧最大的国家，拥有1000万左右人口，相对较低的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25个人和主要人口分布在3个大都市区：斯德哥尔摩，哥德堡和马尔默。

2020年1月31日在瑞典延雪平（Jönköping）报道了首例新冠肺炎病例和2020年3月11日斯德哥尔摩报告首例死亡，后者是一个社区传播案例，到3月18日累计10例死亡，3月27日则已达100例死亡。从3月12日起，斯德哥尔摩的检测仅用于高危住院患者及医疗保健人员，尽管4月初检测有所增加。

瑞典的死亡人数高于欧洲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包括丹麦和挪威（人口较少的国家），但大大低于意大利，西班牙和英国。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实时数据显示，截至北京时间4月20日18时，瑞典新冠病例已经达14385例，死亡1540例，病死率接近10%，超过美国。

瑞典病例情况，截至4月20日https://coronavirus.jhu.edu/map.html

到目前为止，瑞典已禁止超过50人的聚会，关闭高中和大学，并敦促70多岁或以其受到病毒威胁更大的人群进行自我隔离，这比许多其他国家采取的措施要松弛。幼儿、餐馆和大多数企业的学校仍然开放。

瑞典总理斯特凡·洛文（Stefan Löfven）敦促瑞典人运用“常识”。“我们的成年人必须完全是：成年人。不散布恐慌或谣言。在这场危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能够置身度外，每个人都承担着沉重的责任。

瑞典外交大臣安·林德（Ann Linde）此前曾表示：“我们正在做大多数其他国家也在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做事的方式不一样。我们没有封城，我们非常信任民众，要求他们自己承担责任。”

林德补充道：“我们并没有以群体免疫为目标的战略。但我们也没有完全封闭。一些国家认为我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我们正在采取对瑞典有利的行动。”

瑞典首席流行病学家安德斯·特涅尔（Anders Tegnell）表示，尽管瑞典应对病毒传播的方法与许多其他国家不同，但目标是相同的。在CNBC中表示，“我的观点是，基本上所有欧洲国家都在尝试做同样的事情。我们正在尝试尽可能降低传播速度，以保持医疗保健和社会正常运转，并且我们展示了一些不同的方法来降低传播速度。”

瑞典很显然正在采用另一种防疫方式，瑞典政府虽然否认采用“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策略，但近乎“不作为”的抗疫方法仍然引起诸多反对意见。

4月8日，世卫组织也公开呼吁瑞典加强防控措施。

隆德大学（Lund University）的流行病学家保罗·弗兰克斯（Paul Franks）和彼得·尼尔森（Peter Nilsson）也表示，政府正在对公共卫生当局的模型预测进行赌博。“通过这些模拟，很明显，瑞典政府预计每10万人中的住院人数将比其他国家（包括挪威，丹麦和英国）少得多。”

隆德大学数学家卡尔松（Marcus Carlsson）则形容，政府的策略是一场对1000万人所做的“疯狂实验”。

于默奥大学（Umeå University）病毒学教授埃尔格（Fredrik Elgh）向瑞典电视台（SVT）表示，对情况感到极度忧虑，宁愿斯德哥尔摩被隔离，并形容瑞典几乎是全球唯一一个对制止感染不作为的国家。

事实上，早在上月初英国宣布封城政策的第二天，瑞典就有超过2300名科学家联名公开信称，瑞典政府应当实施更加严格的社交疏离政策，指出当前策略充其量这是冒险的政策，与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在新冠肺炎传播中发表的科学建议相左。

瑞典大胆而冒险的公共卫生赌博奏效了吗？

北欧国家增长趋势，截至4月16日，https://ourworldindata.org/

目前已有足够的数据表明广泛的放任自由只是对人类生命的危险赌博。瑞典的死亡人数高于其邻国。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在大约同一时间报告了首例死亡人数，但在4月初，瑞典有239例死亡人数，而现在有1540例死亡，在不到3周的时间内增加了6倍。同时，在此期间，丹麦的死亡人数增加了3倍，而挪威的死亡人数增加了2倍。以纯人均计算，这三个国家的总感染率大致相同，但是瑞典的死亡数却要比斯堪的纳维亚其他地区高得达17倍。

帝国理工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研究此前估算，截至3月28日，瑞典3.1%人口已经感染病毒，挪威和英国分别只有0.41%和2.5%。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称，新冠病毒已经传播到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三分之一疗养院，导致死亡人数上升。也几乎没有迹象表明瑞典经济比同等国家更好地抵御了冠状病毒的经济风暴。

上周天（4月19日）瑞典斯德哥街头，Fredrik SANDBERG / TT News Agency

瑞典社会历史学家LarsTrädgårdh对媒体采访时解释，瑞典应对疫情采取与众不同的措施，可归因于瑞典的宪法、人口统计学和国民心理。首先，宪法禁止政府干预公共卫生机构等行政机关事务。

另外，在全球态度调查，瑞典人民对政府高度信任，高于北欧其他国家。调查显示，有76%受访者对瑞典公共卫生机构处理疫情表示非常或相当高的信心。此外，瑞典人口稀少，同时是世界单身家庭比例最高的国家。与地中海国家的多代家庭相比，瑞典一半以上家庭是由一个人组成，因此降低病毒经家庭传播的风险。

LarsTrädgårdh表示，瑞典本来就是社会疏离的国家，家庭成员之间有强烈自治权，老年人独自生活或住在养老院。因此疫情爆发之前，瑞典人可说是已在自我隔离了。

从这方面来看，瑞典具有抗疫优势。居家办公的文化早已扎根瑞典，疫情爆发前已经有约40%上班族定期居家办公。

瑞典新冠预测：或近10万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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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瑞典乌普萨拉大学（Uppsala University）Shina Caroline Lynn Kamerlin团队发表题为“Intervention strategies against COVID-19 and their estimated impact on Swedish healthcare capacity”（针对COVID-19的干预策略及其对瑞典医疗保健能力的估计影响）的研究，主要阐述瑞典实施若实施5种不同的非药物公共卫生干预措施对瑞典医疗系统的影响。

全球各国采取不同公共卫生防疫政策措施决定了不同的流行病结局。这些措施可能会影响对每个国家的死亡率及对该国医疗保健系统。该研究使用瑞典人口统计数据和基于个人的新冠肺炎（COVID-19）传播建模保守的流行病学假设表明，根据瑞典目前采取的防疫政策情况，预计在5月初住院的新冠肺炎患者达到顶峰。

研究指出，未来几周瑞典医疗保健需求将大大超过大流行前的水平，即使采取更加严励的防疫干预措施。特别是，当维持当前策略，瑞典对重症监护病房床位的需求将至少比大流行前的能力大40倍，若采取与欧洲国家类似的严格干预措施，对于大流行病床的需求也将至少大10倍。

图1.估计瑞典新冠肺炎病例数。红色：不做任何措施，蓝色：现有防疫措施（1），紫色：当前措施+所有学校关闭（3），橙色：商业活动与学校关闭，未实施社交疏离（4），灰色：强制性社交疏离

图2. 估计不同情形下，瑞典因新冠肺炎死亡人数。红色：不做任何措施，蓝色：现有防疫措施（1），紫色：当前措施+所有学校关闭（3），橙色：商业活动与学校关闭，未实施社交疏离（4），灰色：强制性社交疏离

乌普萨拉大学模型预测认为，瑞典疫情将7月1日之前缓解，采用中值病死率估计至少有96000人死亡（95％CI 52000至183000）（图2）。采取当前防疫政策可将这一数字减少约15％，若采取更加积极的社交疏离措施，例如增加家庭隔离或强制性的社会隔离可以使这个数字减少则超过50％。

图3.估计不同情形下，瑞典因新冠肺炎需住院人数。红色：不做任何措施，蓝色：现有防疫措施（1），紫色：当前措施+所有学校关闭（3），橙色：商业活动与学校关闭，未实施社交疏离（4），灰色：强制性社交疏离

这五种5种不同的非药物公共卫生干预措施，包括截至4月10日的瑞典政府缓解策略；隔离整个家庭确诊病例；关闭有或没有严格规定的学校和非必要业务社交隔离; 和严格的社会隔离，关闭学校和不必要业务。

图4.估计不同情形下，瑞典因新冠肺炎需ICU住院人数。红色：不做任何措施，蓝色：现有防疫措施（1），紫色：当前措施+所有学校关闭（3），橙色：商业活动与学校关闭，未实施社交疏离（4），灰色：强制性社交疏离

研究指出，由于缺乏机械通气可能会导致患者死亡，值得考虑选择其他公共卫生干预策略以减少医疗保健系统的负担。采取最严格的控制措施可将ICU容量的需求至少降低50％，瑞典若采取最严格的公共卫生措施预计可将病死率降低三倍。高峰期的重症监护病房可能在大流行能力高峰期减少两倍以上，并且更短的高峰期时间。从整体上看瑞典目前干预措施，该模型预测所需的ICU容量至少为20000张床位，并在5月上半月达到峰值。

由于瑞典的人均ICU床位数较低，加之，大流行前ICU病床占用率很高，因此并非所有的呼吸机和医务人员都可以用来应对新冠肺炎大流行。乌普萨拉大学预测表明，在保守的流行病学参数下，据估计，瑞典目前的措施将导致瑞典重症监护病房超负荷至少40倍，而瑞典医务人员个人防护装备（PPE）的短缺更加加剧这一状况，并将有15.8％瑞典医护人员感染而无法在大流行高峰期工作，医疗资源不足获致ICU入院标准发生修改，这将进一步增加病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