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校长公开信强硬回击特朗普：美国高等教育的承诺

哈佛大学社区的各位成员：

在过去的四分之三个世纪里，联邦政府向哈佛大学及其他高校提供了拨款和合约，以资助科研工作。加之高校自身的投入，这些支持共同促成了在医学、工程学与科学等多个领域的突破性创新。这些创新成果，让我们国家乃至全球无数人的生活更加健康和安全。最近几周以来，联邦政府因指控校园中存在反犹主义，威胁断绝与包括哈佛在内多所大学的合作关系。这些合作关系堪称在美国历史上最富成效和益处的合作关系之一。我们正站在全新领域发生突破性进展的门槛前，前景令人振奋——从阿尔茨海默症、帕金森病与糖尿病等疾病的新疗法，到人工智能、量子科学与工程学等领域的重大突破，皆指日可待。若政府此时选择撤回这些合作，不仅会危及数百万人的健康与福祉，也将对我国的经济安全与活力造成不利影响。

上周五深夜，政府当局发布了一份更新和扩展后的要求清单，警告称，若哈佛希望“维持与联邦政府的财政关系”，就必须予以遵守。这份声明明确表明，其目的并非与我们携手以合作和建设性的方式应对反犹主义问题。尽管其中部分要求确实旨在打击反犹主义，但大多数内容实则构成了对哈佛大学“智识环境”的直接政府干预。

我敦促各位查阅这封信[1]，以更全面地了解联邦政府正试图对哈佛大学社群施加控制的前所未有的要求。这些要求包括对我校学生、教师和工作人员的观点进行“审查”，并“削弱”某些因其意识形态立场而被针对的学生、教师和管理人员的权力。我们已通过法律顾问正式通知政府当局，我们不会接受他们提出的协议[2]。哈佛大学绝不会放弃自身的独立性，也不会放弃其所享有的宪法权利。

政府当局所提出的方案，已超越了联邦政府的权力范围。它侵犯了哈佛依据“第一修正案”所享有的权利，也超出了《民权法案》第六章所规定的政府法定权限。并且，它威胁到了我们作为一所致力于探索、创造与传播知识的私立机构的核心价值。无论哪个政党执政，政府都不应干预私立大学可以讲授什么内容，可以录取和聘任什么人，以及可以开展哪些研究与探索。

我们的校训——Veritas，亦即“真理”——指引着我们在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上前行。追寻真理是一段没有终点的旅程，它要求我们对新信息和不同观点保持开放，不断审视自身的信念，并随时准备修正自己的看法。它促使我们勇于面对自身的不足，正是通过这样的努力，我们才能实现大学全部的承诺，尤其是在这一承诺遭受威胁之时。

我们已经明确陈述，我们对抗击反犹主义的道义责任绝非等闲视之。在过去十五个月中，我们已采取多项措施来应对校园内的反犹主义现象。未来我们还会做更多。在捍卫哈佛的同时，我们将继续：

    ·培养校园内蓬勃发展的开放探究文化；发展所需的工具、技能与实践方法，以促进彼此之间的建设性交流；并拓展我们社群中思想与观点的多样性；

    ·坚守我们共同拥有的权利与责任；在尊重言论自由与异议表达的同时，确保开展抗议活动的时间、地点与方式不会妨碍教学、学习与研究；提升纪律程序的公正性与一致性；并且

    ·在符合法律的前提下，共同努力，寻找办法来培育并支持一个充满活力的社群，使其能体现、尊重并包容差异。在此过程中，我们也将继续遵守“学生公平录取组织诉哈佛案”（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 v. Harvard）的裁决，即要求遵守《民权法案》第六章禁止大学“以种族为依据”来作出决策。

这些目标不可能通过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权力来实现，也不应以控制哈佛的教学与学习、干预大学运作模式的方式来达成。解决自身不足、履行我们的承诺、体现我们的价值观，这项工作应由我们这个共同体自行界定并承担。思想与探究的自由，以及政府长期以来对这一自由的尊重与保护，使大学能够在自由社会中发挥关键作用，并为所有人带来更加健康、更加繁荣的生活。我们每一个人都肩负着守护这一自由的责任。正如以往一样，我们将继续怀着坚定信念前行：无畏且不受束缚的追求真理之路，能够使人类获得解放；而美国的高等教育机构所承载的希望，也终将造福我们的国家与世界。

此致敬礼

艾伦·加伯（Alan M. Garber）

[1] https://www.harvard.edu/research-funding/wp-content/uploads/sites/16/2025/04/Letter-Sent-to-Harvard-2025-04-11.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