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系再起风波：长沙普济医院被曝骗取医保1529万元
2019-05-06 晏国文 曹学平 中国经营报
4月25日，长沙市卫健委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介绍，“经查，因骗取医保基金、主要股东林某被公安机关抓捕，长沙普济医院于2017月11月自行停业。因其未依法校验，长沙市雨花区卫生健康局已于2019年2月22日对该院予以注销。”
“莆田系”医院再起风波。
医保基金是人民群众的“救命钱”。然而，长沙普济医院却被曝通过虚列就医人员名单、诊疗项目、治疗时间、医用材料、药品等行为，骗取医保基金达1529.25万元。目前，该案已由长沙市检察院向长沙市中院提起诉讼。
4月25日，长沙市卫健委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介绍，“经查，因骗取医保基金、主要股东林某被公安机关抓捕，长沙普济医院于2017月11月自行停业。因其未依法校验，长沙市雨花区卫生健康局已于2019年2月22日对该院予以注销。”
本报记者注意到，长沙普济医院实际为一家莆田系民营医院，而该院最大股东林金龙和莆田（中国）健康产业总会副理事长兼湖南分会会长同名。早在2012年3月，该院就曾因挂床住院、医保病人管理不规范等被长沙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严肃处理过。此外，该院还被多次叫停医保服务和行政处罚。
这家多次违规的医院，为何仍能取得医保定点资格？或许，当地医疗保险监管机构难逃其责。
骗保1529万元
长沙市卫健委向本报记者介绍，长沙普济医院原为一级综合医院，由长沙市雨花区卫生健康局注册登记、监督管理。
公开信息显示，长沙普济医院成立于2011年3月21日，地址位于长沙市雨花区城南东路120号。2011年10月，长沙普济医院与长沙市医疗保险服务中心签订《长沙城区基本医疗保险定点医院医疗服务协议》，普济医院成为长沙城区基本医疗保险和湖南省异地转诊参保患者的定点民营医院，即获得了医保定点资格。
2016年，审计署驻长沙特派办审计员对湖南省医疗保险基金进行审计。在应对审计时，为逃避法律制裁，长沙普济医院总经理林某耀指使部门负责人林某雄销毁证据。林某雄一开始是自己手动删除魅力潇湘系统数据，但由于手动删除太慢，又请专业技术人员删除了魅力潇湘系统的全部数据，同时，伪造了药品采购单据。后来，审计署想办法恢复了普济医院魅力潇湘系统的数据。
本报记者统计发现，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从数百万元至上千万元，长沙普济医院被曝出的骗取医保基金额度一直在增加。据新华社报道，2013年至2015年，长沙普济医院骗取国家医保基金已达1529.25万元。
2017年11月24日，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批准逮捕了犯罪嫌疑人林某耀、林某雄。
长沙市检察院公益诉讼局办案检察官曾对媒体称，“医保局根据协议管理对长沙普济医院进行了5次现场监督检查，检查中发现了诸多问题，也按照协议进行了处罚。但原有的处罚机制、手段有限等，对违法违规医疗机构处罚力度不大，医院的违法成本太低，导致该医院敢于铤而走险，长期骗保。”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长沙市卫健委表示，“我委将按照有关法律法规要求和部门职责，积极配合医保部门开展打击欺诈骗取医疗保障基金专项治理等工作，严肃查处骗取医保基金的医疗机构及相关人员，并将配合发改部门研究建立医疗行业信用惩戒机制，将骗取医保基金的医疗机构纳入黑名单。”
“同时，我委将进一步加强对医疗机构及其从业人员的日常监管，强化医疗行风建设，提升医疗服务质量，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长沙市卫健委还向本报记者指出。
莆田系医院
据了解，前述被逮捕的林某耀和林某雄均为福建莆田人，林某耀于2013年5月起担任长沙普济医院总经理，主持医院全面工作。林某雄于2014年初开始担任长沙普济医院相关部门负责人，主要负责药品采购及医院方易系统和魅力潇湘系统的维护。
2017年10月18日，长沙警方先后在湖南长沙、福建莆田等地抓获林某耀等涉案人员24人。
企业工商信息显示，长沙普济医院（普通合伙）的执行事务合伙人名为陈建章，其股东包括粟应龙、林金龙、苏文洪、林元辉、陈建章，其中林金龙为最大股东。
工商登记信息显示，林金龙在太原天伦不孕不育医院有限公司、福建省莆田市乐界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等担任股东和高管；苏文洪在南平市博爱肝病医院有限公司担任法定代表人和股东；粟应龙在长沙牙祖口腔门诊部有限公司担任股东。
长沙普济医院的大股东林金龙可能并非普通的莆田籍医疗投资人。记者查询公开资料发现，在莆田（中国）健康产业总会成员名单中，也有一位名为林金龙的副理事长。
2014年7月，《三湘都市报》曾报道称，“普济医院、长江医院、安贞妇产医院、美奥口腔医院、东方（男科）医院、东大肛肠医院……在无数广告的轰炸下，湖南人对这些医院的名字并不陌生。这些看起来毫无联系的医院背后，都站着同一批老板，他们都来自福建莆田市。”
莆田（中国）健康产业总会副理事长兼湖南分会会长林金龙说：“根据前期各市州初步统计，在湖南的莆系投资医院总共有326家，占整个湖南民营医院的60%。”
劣迹斑斑
无独有偶，本报记者查询长沙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官网发现，其实早在2012年3月2日，长沙普济医院就曾因为违反《长沙城区基本医疗保险定点医院医疗服务协议》而被严肃处理，此时距离该院成立仅仅1年。
长沙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发布的《关于对长沙普济医院违规行为进行严肃处理的通报》指出，“经我局查实，长沙普济医院存在如下行为：（一）挂床住院；（二）医保病人管理不规范：病志书写不及时，甚至部分在院病人无病志、政策自付表及28天再入院审批表不完善等。长沙普济医院的上述行为严重违反了《长沙城区基本医疗保险定点医院医疗服务协议》第七条和第十条的规定，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影响。”
长沙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责令长沙普济医院进行整改，整改期间中止医疗服务协议，并采取扣分、扣预付金、通报批评等措施。
在通报中，长沙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还指出，“医疗保险基金是参保人员的救命钱，合理有效地使用医疗保险基金是定点医疗机构的职责。希望各定点医疗机构以长沙普济医院为戒，严格执行医疗保险政策，严格按照医疗保险政策规定和医疗服务协议提供医疗服务，杜绝违规行为的再次发生。”
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长沙普济医院对此次通报和处理不但没有引以为戒，反而在骗取医保方面变本加厉。
事实上，长沙普济医院还在2013年和2015年各有一次被叫停医保定点服务。
除了骗取医保，长沙普济医院在广告发布和废水排放方面也受到过处罚。
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数据显示，长沙普济医院有过两次行政处罚。
因在其官网上发布说明治愈率或有效率的药品、医疗器械广告，长沙普济医院被长沙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雨花分局于2016年7月18日作出行政处罚，罚款2万元，并被责令停止发布广告，在相应范围内消除影响。另外，因排污不达标，长沙普济医院于2017年3月30日被长沙市雨花区环保局处以390元的行政处罚。行政处罚信息显示，长沙普济医院的具体违法行为为，排放水污染物废水粪大肠菌群超过《医疗机构水污染物排放标准》（GB18466-2005）规定的水污染物排放标准，粪大肠菌群超标10.8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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