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组织称HPV疫苗“一针顶三针”，实际上它是救命良药也是“带刺玫瑰”

HPV疫苗虽然能够很好地预防宫颈癌，但是一针难求，而且价格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导读

“一苗难求的九价，自此以后可以只打一针了，效果与三针相同。”

2022年4月，世界卫生组织（WHO）经评估和审查得出结论，发现注射单剂HPV疫苗和注射两剂/三剂的疗效是相当的，这为众多需要注射该疫苗的人群带来了福音。

同时，这一结论也引发了争议：既然单剂HPV疫苗效力足够，那现有的三剂疫苗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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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最新结论：可以只打一针HPV疫苗

近几年，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呼吁女性尽早注射HPV疫苗，以预防病毒感染和宫颈癌，人们对HPV病毒及其预防疫苗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认识。

HPV疫苗也终于突破了人们因有限认知产生的有色眼镜，开始被更多的人重视起来。

目前，HPV疫苗需要根据年龄和需要选择二价、四价或九价疫苗进行三次注射，但在现实中却一直面临着价格贵、预约难、战线长等问题，这些难题不仅使很多有需要的人无法及时注射到疫苗，甚至在资本的推动下，间接造成了疫苗资源的极度不均衡。

这对于可能面临宫颈癌风险的一代女性来说是不公平的。

近日，世界卫生组织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SAGE）会议，评估了过去几年中出现的证据，证明了单剂HPV疫苗方案与两/三剂方案的疗效是相当的。

这一结论可能改变预防宫颈癌和HPV病毒一贯的“游戏规则”，不仅能够解决目前HPV疫苗预约难、价格高、战线长的问题，还能将疫苗的资源平衡出去，救助到更多的女性，尤其是偏远地区的年轻女孩。

在最新结论中，SAGE建议更新HPV疫苗的剂量表如下：

1. 9-14岁女孩一剂或两剂
2. 15-20岁年轻女性一剂或两剂
3. 21岁以上女性接种两剂，间隔6个月

我国目前HPV疫苗接种程序vs世卫组织最新推荐接种程序

那么，WHO推荐的免疫程序可行吗？

有两项长期试验，通过对哥斯达黎加疫苗试验（二价疫苗）和IARC印第安人试验(四价疫苗)的非随机数据进行分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参考。

在哥斯达黎加疫苗的研究中，约有7500名18-25岁的妇女被随机分配接受疫苗接种。经过四年的随访，发现接种一剂疫苗的有效性不低于二或三剂疫苗接种。

IARC研究则通过整整10年的随访，也发现与接种二或三剂相比，一剂疫苗的效果并不差，并且对持续感染的免疫力非常高。

同样，由国外4个建模小组（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学院，英国公共卫生，拉瓦尔大学，哈佛大学）进行的联合建模表明，一剂疫苗接种与两剂疫苗接种具有相似的健康益处，即便第一针可能疗效不够，两剂计划也足够提供终身保护。

这些数据基本可以肯定，WHO的最新定论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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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HPV病毒与宫颈癌

WHO这项最新消息一出，便立马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为何HPV疫苗只需注射一剂的消息能引起这么多人的热议？这还要从HPV病毒与宫颈癌一直以来对人类，尤其是女性的生命健康的威胁说起。

时间回溯到2003年的冬日。11月15日，香港红馆里人海瀚瀚，一代天后梅艳芳忍受着疾病带给身心的摧残，在台上唱完了最后一首《夕阳之歌》，使之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曲绝响。

她最终没能战胜那个叫做“宫颈癌”的敌人，但却将这个敌人带入了大众的视野之中。

梅艳芳在因宫颈癌去世前，最后一次演唱《夕阳之歌》

三十多年前，人类首次在宫颈癌组织中发现了HPV病毒，自此，大约15种高位基因型HPV（hrHPV）被证实，如果持续感染，将导致宫颈癌、癌前损伤以及3级宫颈上皮内瘤变和原位腺瘤。

可以说，HPV病毒与宫颈癌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但实际上，虽然宫颈癌的发病大部分与宫颈感染了HPV病毒有关，但是感染HPV病毒却并不一定会导致宫颈癌。

HPV病毒导致宫颈癌的发生，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感染高危型HPV病毒，二是需要持续感染。

HPV病毒已发现有200多种类别，不同的类别可以引起不同的临床表现。根据病毒侵犯的不同组织部位，它可以被分为皮肤低危型、皮肤高危型、黏膜低危型以及黏膜高危型。

其中，低危型主要是在皮肤和黏膜处形成疣状物，而高危型则可以通过持续感染引发各种癌症，包括但不限于宫颈癌、直肠癌、口腔癌等等。

2020年，来自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等机构的研究人员根据2008-2018年发表的中国肿瘤登记年报，发现2015年在中国，共有36714例癌症死亡归因于HPV感染，其中男性5170例（14.1%），女性31544例（85.9%），相应的年龄标准化死亡率每年分别为0.51/10万人和3.10/10万人。

目前，由于没有足够有效的药物来进行治疗，我们只能提前预防，而针对预防HPV感染和诱发癌症的最主要方式，便是提前注射HPV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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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的成功：可以完全消除宫颈癌？

我们可以完全消除宫颈癌吗？答案几乎是很肯定，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去年，世卫组织宣称要消灭宫颈癌，中国也积极响应此次号召。

2021年11月3日，国际顶尖医学期刊《柳叶刀》也发表了一篇研究论文，该研究比较了2008年英国开始免费接种HPV疫苗计划之前和之后的宫颈癌及癌前病变的发病率，研究发现，尤其是在那些年轻女性中，HPV疫苗接种导致宫颈癌和癌前病变的发病率急剧下降。

研究论文题目截图

研究团队评估了2006年1月1日-2019年6月30日期间居住在英格兰的20-64岁女性的宫颈癌和宫颈癌前病变的诊断数据。与未接种HPV疫苗的参考队列相比，在12-13岁时接种疫苗的人宫颈癌发病率降低了87%，在14-16岁时接种的降低了62%，在16-18岁时接种的降低了34%。

研究团队表示，在英国开展HPV疫苗免费接种计划后，年轻女性的宫颈癌和宫颈癌前病变的发病率显着下降，尤其是在12-13岁时接种疫苗的女性。HPV疫苗免费接种计划几乎消除了1995年9月1日以后出生的女性的宫颈癌。

截自纪录片《暗流下的美国药品》

这些研究结果表明了广泛接种HPV疫苗的益处，但即使在英国这样可以免费接种HPV疫苗的发达国家，接种率也仍未达到WHO设定的15岁女孩接种率90%的目标。这也说明了广泛接种HPV疫苗、彻底消灭宫颈癌这一目标仍然面临挑战。

同时，我们需要注意的是，不少国家建议男女共同接种HPV疫苗。因为HPV病毒不仅仅会导致女性宫颈癌，还会导致生殖器疣、肛门癌等男女皆可患病的疾病。HPV6和HPV11导致了约90％的生殖器疣，HPV16和HPV18则导致了约70％的宫颈癌和肛门癌。

因此，HPV疫苗并非女性专属，所有人都需要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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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爆红后：预约HPV疫苗陷入困境

但打疫苗绝不应是一件赶时髦的事情。

近几年HPV疫苗的“爆红”，有着它特殊的市场背景和网络效应。正是由于它迎合了人们逐渐增长的性别意识、两性对立的网络环境和资本的需要，才使得它由一个边缘化的、并不太受到人们重视的疫苗，变成了如今这般一夜爆红的热度。

在HPV疫苗还没有在内地正式上市之前，很多有条件的人选择了去香港或国外接种，这在当时的情况下无可厚非。但当2017年HPV疫苗在内地获批上市后，赴港打HPV疫苗的热度不仅没有降下来，反而飙升，价格也被炒到了万元的天价。

如今，HPV疫苗，尤其是九价HPV，仍是一剂难求。有的地方预约了几年也没有结果，即便在当地卫生所排上了队，甚至也还需要再等上几年。

这种突然的热度和反常的价格飙升，不仅说明了我们长久以来对这个疫苗的忽视，还有市场长期以来的畸形。

打疫苗原本是为了挽救生命，但断货、代购、造假、诈骗、散播恐慌，却使HPV疫苗陷入了困境之中。希望这种局面在不久的未来能得到改善。

参考资料

1.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cet/article/PIIS0140-6736(21)02178-4/fulltext

2. Yong Lu，， et al.，(2020). Cancer Attributable to Human Papillomavirus Infection in China：Burden and Trends. Cancer， DOI：10.1002/cncr.32986.

3. HPV 病毒和 HPV 疫苗的前世今生 - 丁香园 (dxy.cn)

4. JCVI interim advice on a one-dose schedule for the routine HPV immunisation programme - GOV.UK (www.gov.uk)

5.One-dose Human Papillomavirus (HPV) vaccine offers solid protection against cervical cancer (who.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