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PDE5抑制剂”引发利益纷争 广药集团董事长遭公开举报
2019-08-02 苏浩（整理） 健康界
“王老吉”纠纷案出现逆转还不足一个月，广药集团再次陷入舆论漩涡。7月18日晚间，北京康业元投资顾问有限公司（下称康业元）在官方微信和微博上先后发布了《针对广药集团李楚源违法违纪的实名举报信》（下称《公开信》）。《公开信》中一方面详细陈述了康业元与白云山的利益分配矛盾，一方面指上市公司董事长李楚源违反《证券法》《公司法》等相关规定，涉及披露信息不实、隐瞒利润及收入、财务数据造假、偷税漏税等多个方
“王老吉”纠纷案出现逆转还不足一个月，广药集团再次陷入舆论漩涡。
7月18日晚间，北京康业元投资顾问有限公司（下称康业元）在官方微信和微博上先后发布了《针对广药集团李楚源违法违纪的实名举报信》（下称《公开信》）。
《公开信》中一方面详细陈述了康业元与白云山的利益分配矛盾，一方面指上市公司董事长李楚源违反《证券法》《公司法》等相关规定，涉及披露信息不实、隐瞒利润及收入、财务数据造假、偷税漏税等多个方面。
白云山为广药集团下属公司，康业元为白云山的股东之一，李楚源为广药集团和白云山的董事长。
对于相关举报，7月19日晚白云山公告称，举报内容与事实严重不符，涉及造谣诋毁公司及董事长李楚源、白云山医药总经理肖荣明，公司已向公安机关报案并获受理。
而针对市场普遍关注的问题，7月26日白云山做出了相关说明。不过，说明只字未提广药集团、白云山董事长李楚源，主要围绕金戈权属、权益等做说明，而此前的举报信中曾大篇幅提及李楚源。
7月29日，康业元的微信再次发布“举报广药集团李楚源”的后续文章，再次强调了康业元与广药旗下白云山科技公司之间的股权关系、以及金戈分红等问题。
三大问题直指分利不公
公开资料显示，1999年12月，原广州白云山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白云山股份、于2013年被上市公司吸收合并）与自然人刘玉辉合资组建广州白云山医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下称白云山科技）。白云山科技注册资本为人民币200万元，其中，白云山股份占股51%，刘玉辉占股49%。
而后，白云山股份以白云山商标的使用权及一家合法的医药经营性公司的无形资产作价400万元及现金433万元，合计833万元投入该公司运营。刘玉辉以国家一类新药枸橼酸西地那非临床批件及国家四类新药阿奇霉素粉针剂新药证书作价800万元投入到白云山科技中，双方此次合计投资总额为1633万元。2009年8月11日，刘玉辉将其持有白云山科技公司49%的股权转让给康业元。
2012年，上市公司分公司——白云山制药总厂重启枸橼酸西地那非片生产批件的注册工作。在历时两年多的研发、报批过程后，白云山制药总厂、白云山化学制药厂（下称白云山化学药厂）于2014年7月、2014年8月分别获得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剂生产批件及原料药生产批件。在这一程序中，白云山科技公司介入到申报过程中，并与多方约定拥有申报新药的全部产权和收益。2014年10月，由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剂演变而来的“金戈”正式上市，开始产生利润，而此次广药集团被合作伙伴公开举报的主要诱因正是金戈的收益分配问题。
仅以2018年公开数据估算，康业元主张的分利方案与其所述白云山给其的分利方案之间相差1.72亿元。
《公开信》中，康业元主要针对广药白云山和李楚源提出了三大关键问题。
其一，康业元作为白云山科技的股东，自2014年“国产伟哥”金戈上市以来，从未收到过关于金戈审计后的财务报告和分红。康业元多次要求白云山按合同及公司章程约定进行利润分配及每年按时提供相应的财务报告等均未得到回应。
其二，康业元对白云山科技的利润按49%股权比例享有分配权，而多年来康业元却被剥夺了股东应享有的权利。白云山凭借大股东身份提出了不合理的金戈利益分配方案。
其三，在“两票制”环境下，没有经过康业元的同意，李楚源就将白云山科技旗下的“百定”产品转让给山东瑞阳制药，违反公司章程及合同法，损害康业元的权益。
金戈产品主要用于勃起性功能障碍。2014年10月在国内正式上市，上市后仅2个月便卖出291.94万片，营收达5653.02万元。2015-2018年期间，其销量从1495万片增长至4773.99万片，复合增长率达101.09%。所创造的营业收入从最初的5635.02万元增长至6.62亿元，复合增长率为85.14%。
而康业元在《公开信》中提到，其拥有“金戈”产品49%的产权、经营权、收益权，但白云山制药总厂2016年给其的利润分配方案却为1-3亿提成8%，3-5亿提成6%，5-10亿提成3%，10亿以上提成2%。
2018年“金戈”实现营收6.62亿元，占白云山当年销售收入的1.58%，利润总额为3.99亿元，占白云山当年利润总额的9.94%。按照康业元49%的持股比例，可分得约1.96亿元，而根据《公开信》中提到的分配方案只能分得2394万元。如果以金戈产品自上市以来数年所创造的利润，按照49%的股权比例进行利润分配，康业元自认将会获得更多收益。
对此，白云山在7月26日发布的公告中表示，白云山制药总厂已依据白云山科技公司对金戈的贡献程度合理预估该公司应得的收益，并进行了相应的计提。但由于双方一直未能就金戈收益分配问题达成一致意见，故以上计提的收益尚未兑付给白云山科技公司。
同时，白云山表示，2015年至2018年，白云山科技公司未向双方股东进行分红，主要是出于长远发展考虑，抓住上市许可人制度带来的发展机遇，积极开展项目研发和产品申报等事项，需要大量投入研发资金。
而据北京康业元致李楚源的第二封信显示，白云山科技公司的另外4种产品自2014年底之前分红8次后（约4000万元左右），再未分红。
此封信中，康业元同时强调，其公布的是举报信，而非催款函，并称，不愿意跟广药集团旗下的任何企业合作，强烈要求退出。
ED市场蛋糕规模近50亿元
国盛证券研报指出，PDE-5抑制剂类药品为抗ED主力产品。
自1998年首个PDE-5抑制剂西地那非用于临床治疗ED以来，ED的治疗进入了一个新阶段。1998年3月美国FDA正式批准辉瑞的西地那非（Viagra，万艾可）上市，2003年8月和11月FDA又相继批准了拜耳的伐地那非（Levitra，艾力达）和礼来的他达拉非（Cialis，希爱力）上市，是目前全球市场最主要的三种PDE-5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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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盛证券指出，西地那非上市时间最长，目前全球已有超过2300万ED患者接受西地那非治疗，相关的临床试验超过130项，参加者超过13000名，伐地那非、他达拉非的有效率与西地那非相似。
健康界通过查找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官网搜索“枸橼酸西地那非”发现，目前齐鲁制药、源基制药、白云山、常山生化、亚邦制药等公司拥有GMP认证。
2014年，白云山推出首个国产“伟哥”——金戈。
当年，其金戈销售291.98万片，营收5635.46万元；2015年，销售1495万片，营收2.34亿元。2018年，金戈销售4773.99万片，营收高达6.62亿元，毛利为5.78亿元。
从毛利率来看，白云山枸橼酸西地那非片2015年毛利率为92.22％，2016年为91.95％，2017年升至92.62％，2018年毛利率下降至87.35％。
国盛证券研报指出，国内目前抗ED药物使用率依然不高，市场充斥着大量属于广义竞品的各类补肾壮阳类保健品。白云山金戈的上市，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国内ED的规范治疗，促成国内抗ED用药的市场扩容，未来通过在药品价格、销售渠道、销售和学术推广模式上的不断优化PDE-5抑制剂仍有较大增长空间。
此外，2018年，常山药业推出国产伟哥——万业强。据常山药业2018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全资子公司江苏子公司收到江苏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颁发的《药品GMP证书》，认证的车间为固体制剂车间，生产品种为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剂。2018年公司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剂实现销售收入1233.13万元。
据米内网数据显示，ED类药物零售终端的销售占比已超过90％，医院终端不到10％，2018年零售终端（是指中国所有地级及以上城市实体药店）ED市场总体规模已经达到28.5亿元。
据米内网预测，中国地级及以上城市实体药店药品的市场规模约占中国整个零售市场药品的60％，照此推算，ED市场的总体规模接近50亿元。目前，ED市场规模最大的产品是枸橼酸西地那非，市场份额超过70％，且销售占比逐年攀升。
国盛证券指出，考虑到他达拉非在治疗ED方面的优势，国内首仿他达拉非未来销售有望快速提升。2019年2月1日，长春海悦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他达拉非片获批国内首仿上市，原研药品为礼来公司的希爱力（Cialis）。此后莱美药业于2月19日公告子公司莱美医药获得长春海悦他达拉非片所有品规在中国区的独家销售代理权。
双方各执一词
《公开信》中，康业元还通过一组原材料数据等直指广药白云山在金戈产品的收入方面存在财务数据造假、隐瞒等问题。
《公开信》显示，2015年白云山金戈产品的生产量为1589万片，销售量为1495万片，营业收入为2.3378亿元，营业成本为1818万元，毛利润为2.156亿元，毛利率为92.2235%，出厂开票单价为每片15.68元。
而根据康业元从广药及金戈产品的原料供应商处获得的信息，2015年，白云山原材料采购量对应的金戈产品生产量应该不少于4073万片，营业收入应该不低于6.38亿元，如果结合白云山披露的92.2235%的毛利率，毛利润应该不少于5.88亿元。
康业元表示，金戈产品中主要成分的药料成本进货价仅为每公斤1800元，但是白云山内部记账成本为每公斤10000元，虚增455.56%。按照2014年4月至2016年10月，白云山集团共进货7600公斤来算，仅此一项白云山虚增成本达到6232万元，而成本增加、利润减少，各项需交税费自然下降，存在偷税漏税。
据白云山年报获悉，2018年白云山营业总成本为399.82亿元，同比上涨111.08%，而其扣非后归母净利润为21.31亿元，同比仅上涨10.12%，增速较2017年下滑70.59个百分点。
对此，白云山在7月26日发布的公告中称，白云山化学药厂采购金戈原料生产所需的众多物料，经过复杂的生产过程形成金戈原料并销售给白云山制药总厂，故金戈原材料采购价格与白云山制药总厂入账成本产生差异。
“且白云山制药总厂和白云山化学药厂均为本公司分公司，分别独立核算，各自依法缴纳增值税，两个分公司的企业所得税由本公司合并缴纳，不存在偷税漏税、虚增成本的情况。”
另外，公告称，“百定”经销权转给山东瑞阳制药和产品的研发投入均已按程序报白云山科技公司董事会会议且获过半数董事同意，无需提交股东会审议。
根据E药经理人的报道，康业元相关人士回复媒体：“我司从始至终是相信国企，我司不会主动起诉国企，我们只是向相关部门举报李楚源董事长的违法违纪事情，我司采取的措施包括积极配合证监会、纪检监察部门、税务等相关职能部门的调查，向媒体公布事实真相及事态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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